原主就是个属螃蟹的,只会窝里横。可闵沫瑶就不是,她这个人从小被娇宠着长大,从来都不是个会吃亏的性格,对于不和她说人话的,闵沫瑶自然也不会嘴下留情。
杨菜花蹭的跳下牛车,拉着自己的两个妯娌,“老二媳妇,老三媳妇,这小贱蹄子都这么骂人了,今儿不给她点教训,还真当我们这些长辈是泥巴捏的了。”
她瞥了一眼一脸凶相要挽袖子想打人的村妇,半点不带怕的挑眉嚣张的说道:“几位婶子,我这个人说话直接,要是说了什么你们不爱听的实话,那你们左耳进右耳出。想找我吵架呢,我舌战群贱没问题,要打架我奉陪,反正我光脚的不怕穿鞋的,砍死了,我坐牢偿命,打残了,我也没钱赔。再提醒你们一点:谁要是敢打我,只要没把我打死,我就躺他家门口去,不讹诈她个倾家荡产,我死也不起来。”
“所以.......你们要考虑清楚!”
这话哽人中带着威胁,硬是让三个准备联手打闵沫瑶的妇人迟疑着没能下手。
跳的最凶的杨菜花也是被唬住了,嘴硬的说道:“你这不要脸的烂人,你吓唬谁呢?”
“不要脸的烂人你,可以—-大胆试一试!”闵沫瑶是半点都不让步,甚至还抬手做了个请的手势,可以说是嚣张至极了。
杨菜花的两个妯娌有些犹豫,一人一边拉了拉杨菜花的袖子。“大嫂,算了算了,和个丫头片子计较什么?”
见气氛剑拔弩张,老魏忙当和事佬:“就是,都是邻里乡亲的,吵吵啥?都一人少说两句。”
杨根花本来也不是什么善茬,眼下却被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给震慑了。她只觉得自己面子过不去,奈何旁边两个撩架的都是怂货,见闵沫瑶硬气,只闷嘴当个鹌鹑。这不是把她给架起来了吗?
见老魏开口劝架,她就把机关枪对准老魏:“可闭嘴吧你,在这陪着你等半天了,结果等来个祸害精,这车老娘我不坐了,省的路上被这小蹄子给凶死。”
说着还霸道的不准自己妯娌坐。“你们也别坐了,和这不干不净的小蹄子一起,别把风气给带坏了。”
闵沫瑶一点都不气,笑盈盈的朝着老魏说道:“魏叔,强扭的瓜不甜,你可千万别劝说她们坐你的车,有些人啊,也就只能逞一时的强,真有骨气的话,怕是回去就要买头牛,这辈子都不会坐你的车了。”
城门失火,殃及池鱼,魏叔.......觉得自己好难啊。
“哎,我说你们女人,怎么为了点鸡毛蒜皮的小事,就闹得不可开交了呢?”他叹息完了,还是忍不住提了一口,“真不坐啊?不坐我就走了啊!”
“坐个屁,你这车上,有我们没她,有她没我们!”
闵沫瑶巴不得她不坐呢,箩大的屁股,坐了也没剩下多少地方了。她无奈的朝着魏叔摊手:“魏叔,看吧,我就说吧,人家瞧不上你这车。你也别挣她这三瓜两枣了。走,我们先往镇上走,说不定路上能碰到人坐车呢。”
魏叔是个耿直人,吵架的苗头是杨菜花先起的,眼下对方不坐自己的车,他也不可能为了多赚几个铜板,就不让闵沫瑶坐了。
默了默,魏叔叼了根旱烟,拉着牛转身朝镇上走,只给杨家妯娌留下了一股烟尘。
路上,闵沫瑶有些不好意思的给魏叔赔礼道歉:“魏叔,不好意思啊,把你生意都给黄了,这次就算我包车,不过我最近也没有钱,等过些时候我手里宽裕了,再补给你。”
老魏砸吧了口旱烟,烟雾就从鼻孔里冒了出来。他摆了摆手:“没事,本来下午的生意就不好。坐不满是常事。你家钱财也不宽裕,你就别为了这点小事给冤枉钱了。把钱留着吧。”
闵沫瑶嗯了声,不准备在这事情上纠结。
牛车前行了大概半个时辰,才在路上碰到了康岐君,这小子,两条麻杆腿倒是走得快。她赶忙的招呼道:“阿君,快上来坐会吧。”
康岐君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,闵沫瑶又继续说道:“魏叔的车我今天承包了,你坐不坐,都是那么多钱哦。”
康岐君把目光投给魏叔。魏叔把牛拉停,露出个憨厚的笑容来,“上来吧,今天没人,搭一个也是搭,搭两个也是搭,我不收你的钱,你也别犯驴倔了。”
康岐君这才坐了上来。只是拿背对着闵沫瑶,一看就是在憋气。
闵沫瑶看这小孩别扭的样子,心里面也是忍不住又好笑,有好气。
牛车颠颠簸簸的,大半下午了才到了镇上。
清水镇在西南方,下面辐射十多个村子,是周边最大的集市,镇子繁华,店铺林立,青楼酒馆,好不热闹。逢场赶集的时候,说是人挤人都不为过。
但这会是下午了,早已经散了集,大街上只能看到稀稀疏疏的几个人影。
魏叔在场镇入口的地方,把闵沫瑶和康岐君给放下了。提醒到:“你们就在这里下吧,申时日落之前,我就要往回赶,你们要是还想坐车,记得在这之前,来这里找我。”
闵沫瑶点头爽快的应下了。“行,我们记下了,魏叔,车钱我晚上回去在给您哈。”
魏叔不在意的摆了摆手。
叔嫂两人各提着几个筲箕,在空荡荡的大街上边转悠边吆喝,几圈下来只卖出去了两个。
远远的瞧见一家药房外面围满了人,闵沫瑶提议道:“我们分开走吧,那边人多,我去那碰碰运气,顺便把药抓了。”
康岐君才不干,“你又想把我支开?”
闵沫瑶......现在的小孩,怎么这不好忽悠呢?“你要这么说,那就跟我一起吧。”
两人还没有走近,就听到了一阵惨烈的哭声,人群正里面一对中年夫妻正跪在地上,拉着大夫的衣摆哀求着:“张大夫,求求您,救救我的孩子,您救救他......”
“我都给你说了,你儿子是的了痢疾,这种程度的,大人都受不了,何况是小孩子呢,我各种法子都试过了,可还是止不住......”
掌柜捂着口鼻,劝到:“您要是还不死心,就再去找找别的大夫吧。”
“别的大夫......咱们镇上哪里还有比您医术更好的大夫了?张大夫,您就死马当作活马医,救救孩子吧,我们夫妻成亲十几年,才得了这么一个孩子,他才三岁啊,您难道真的忍心眼睁睁的看着他死吗?”
闵沫瑶往里面挤进了一些,透过人群,能隐约看到那对憔悴的夫妻佝偻消瘦的背影。此刻那妇人拽着张大夫的衣摆,就像是攥着一根救命的稻草,死也不愿意放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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